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芙蓉锦 - 章节:胭脂留醉,香染芙蓉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章节:胭脂留醉,香染芙蓉
  贺兰看了心疼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她的手指停留在他发红的手背上,是晶莹剔透的纤细,他莫名地一阵气促,竟似感觉不到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热水的蒸汽氤氲着她的面孔,好似泛着红晕的苹果,他心跳得愈加地快,她却抬起头来看他,“你痛不痛?”正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脸顿时一红,把头低了一低,转过身便往外走。
  秦承煜慌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贺兰。”她的手指柔软温暖,他忽然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心简直就像是擂鼓一般,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闪避了一下,他的嘴唇在接触到她面颊的那一刻终于停住了,一股脂粉的香气幽幽地飘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抱在怀里的睡衣,纤瘦的脊背挺得笔直,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她的肩膀愈加地僵硬,却硬撑着一笑,“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这里实在太闷了。”
  他望着她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却一点点地放松了,最终还是松开手,温柔地一笑,“你出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贺兰往后退了一步,她始终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我走了。”秦承煜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阵发虚,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还清晰地残留着,他恨不得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无论如何也不撒手,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道:“好,你走吧。”
  贺兰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往浴室门处走,打开门的时候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见她回过头来,便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很温柔的光。
  那浴缸里的热气还在朝上蒸腾着,浴室里氤氲着这样白而薄的水雾气,他低下头,觉得自己三魂走了七魄,胸口空荡荡的好似被挖去了一大块。
  贺兰独自一个人站在卧室里,她靠着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默默地站了片刻,有悠悠的香气浮来,贺兰抬起头,就见放在木格上的素心兰还未凋谢,翠绿若针的叶片婀娜多姿,皎洁无瑕的花盏镂冰琢玉一般,她想起他将那一枝素心兰送到她手里的时候,眉宇间的温润笑意恍若暖阳。
  贺兰望了望那一枝素心兰,目光澄澈如秋水,她终于转身出了卧室,直接去了承煜的书房,打开书房门,就见那一条珊瑚绒毯子还整整齐齐地迭在沙发上,她走过去,将毯子抱起来,毯子很软和,毛茸茸地熨帖在她的胸口上,她静静地把毛毯抱到卧室里,慢慢地放在紫檀床上。

  承煜走出浴室,卧室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床旁的柜子上开着一盏小台灯,贺兰低着头,正在铺被子,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轻声道:“书房里那样冷,你今天晚上不要去睡了。”
  承煜怔了怔,半晌笑道:“也没什么,睡着了就不觉得冷了。”贺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眸里透出温暖的光来,她看看他,却又垂下了眼眸,默默地不说话,那卧室里静得针落地都听得见,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把小火苗烈烈如焚地烧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卑鄙,难道要趁人之危去勉强她,他明明知道她的心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硬生生地说了一句:“贺兰,我知道你……”
  他的一句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贺兰慢慢地走到了承煜的面前,眼珠里透出温暖的宁和,静静地凝视着秦承煜,低声道:“你是我丈夫,除非你是嫌弃我。”她说完这一句,那脸上微微地红了红,像涂了一层胭脂般,把头低了下去。
  淡淡的台灯光笼着他二人,那卧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素心兰的香气,幽幽地飘荡过来,在他的鼻息间氤氲着,像是酒,葡萄汁酿成的酒,醇香悠长,她就在他的眼前,盈盈若一枝折枝芙蓉,她是他一直渴望和深爱的女人,他没法子再控制自己,半带恍惚道:“贺兰,我爱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爱你。”他仿佛是试探一般,缓缓地伸出双手,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软得像一朵云,旗袍的下摆有点长,无声地覆盖在他的脚背上,簌簌地摩挲着他的脚背。
  他望着她的嘴唇,喉咙一阵阵发紧,低头去吻她的嘴唇,红润温暖,甜丝丝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他很小的时候,常淘气地去摘院子天井里盛开的茑萝花,拔出花瓣放在嘴里轻轻地吮吸,从花瓣里泛出来的甜意,直涌到他的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朱妈按例来打扫屋子,却见那书房的门大开着,朱妈便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日里摆在沙发上的珊瑚绒毯子也不见了,她又朝着婴儿室看了一眼,婴儿室里也没有人,朱妈怔了怔,这才抬眼看向了卧室紧闭的屋门,顿时一笑,喜洋洋地下楼去,直接拐去了厨房。
  到了八点钟左右,贺兰最先起来了,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又换好了一身素蓝色锦缎旗袍,站在镜子前面系肋下的扣子,承煜也刚从浴室里洗了一把脸,走出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上还沾着清亮的水珠,他走到镜子旁,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贺兰,见她脸上还涂着一点胭脂,便笑道:“你涂胭脂好看极了。”

  贺兰说:“那我从今以后只涂给你一个人看。”
  秦承煜脉脉一笑,道:“这里也应该再涂一点。”他亲自伸手从胭脂盒里挑了一点点出来,慢慢地在手心里揉开,仔细地涂在贺兰的面颊,轻声道:“真美。”贺兰的眼睫毛无声地一垂,唇角漾着一点点甜甜的笑意,秦承煜将贺兰揽在怀里,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亲,很是恋恋不舍,贺兰那两腮却更红了,轻声道:“朱妈就快带人来扫屋子了。”果然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贺兰忙道:“进来吧。”
  正是朱妈带人来扫屋子,朱妈还抱着芙儿,笑道:“小小姐大概知道爸爸今天要出门,往日里这时间都还睡着呢,今儿可倒好,早早地就在摇篮里打滚了。”秦承煜伸手过去将芙儿抱在怀里,低头亲亲芙儿的额头,芙儿咧着小嘴冲着承煜乐,小手摸上了承煜的脸,贺兰笑道:“你小心,她最近学会了挠人。”承煜回头望了她一眼,很是有点得意地道:“芙儿可舍不得挠我。”
  贺兰走过去,芙儿看到妈妈来了,越发地兴奋,双腿一阵乱蹬,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秦承煜道:“这小家伙儿还有点人来疯儿,人一多她就高兴,长大了肯定是个捣蛋鬼。”
  贺兰笑道:“到时候一定被她闹死了。”
  秦承煜笑道:“顽皮一点的孩子会很聪明。”
  朱妈笑着向他们道:“姑爷,小姐,下楼吃早餐吧。”她走过来接了芙儿,芙儿朝着秦承煜咯咯地笑起来,煞是可爱,秦承煜又亲了亲芙儿的小脸蛋,才与贺兰一起下楼吃早餐,丫头已经在桌上摆了香粳米粥和清爽的小菜,贺兰看看壁炉上的小金钟,道:“时间还早,你多吃一点。”
  承煜笑道:“今天这冷芦笋的味道真不错。”便多吃了几块,贺兰看着他吃完了那一碗粥就放下了,道:“你的箱子都理好了吗?”秦承煜笑道:“理好了,你昨天晚上都亲自理了两遍了。”
  贺兰一笑,“我再看一看,不要落下什么东西,用的时候找不到才着急呢。”她上了楼,到秦承煜的书房去,见小皮箱还放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打开皮箱,看里面的衬衫袜子等衣物都已经迭放得工工整整的了,秦承煜走进来,见她又把那件衬衫拿出来,仔细地迭了一遍,他一直站在门边望着她,目不转睛,眸子里温润如初。

  贺兰低着头将他的箱子理好,终于放心地合上落了锁,秦承煜已经穿上了西服外套,贺兰走过去,替他顺了顺淡银色的领带,两人都同时往穿衣镜里望了望,彼此笑了一笑,秦承煜道:“我该走了。”
  贺兰道:“我送你。”
  秦承煜拎起皮箱,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贺兰的手,两人一起走下楼去,顺着花园的红砖路朝大门外走,砖路的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枫树,云柏和一些翠绿的矮灌木丛,牵牛藤缠绕在木槿花上,开着一朵朵小花,很鲜亮的红色和淡霞粉色,时间还很早,晨曦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周围是一片柔和的宁静。
  贺兰轻声问了一句,“你下礼拜三就能回来了吧?”
  他说:“下礼拜三肯定能回来。”
  她低着头,仍旧默默地走,他握着她的手,真希望那红砖路长到没有尽头,他们就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然而天目琼花丛的尽头一转,就可以看见大铁门了。
  他停住了脚步,把皮箱放下,转过身来看着她,伸出双手将她的两只手拢在一起,包皮容在手心里,轻声笑道:“小心手冷。”
  贺兰笑道:“傻子,夏天怎么会手冷。”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红砖道上,彼此对视着,贺兰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地一笑,他低下头,慢慢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贺兰轻笑道:“你也是这样亲芙儿的。”
  秦承煜微微一笑,“你和芙儿一样,都在我的心口上。”他那黑眸里闪烁着温柔的光,眉宇间满是温暖的味道,贺兰垂下眼眸,面颊上浮现出一片浅浅的红晕,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他说:“好。”
  他拎起皮箱,放开她的手,独自朝着那扇大铁门走去,贺兰目送着他的背影,一阵暖和的风吹过来,她旗袍的一角随着风轻摆,面颊一旁的鬓发也微颤了起来,那天目琼花繁生如锦一般地开着,而他的背影,已经隐没在铁门之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周三晚上更新。
  《芙蓉锦》现在已经正式上市,卓越与当当都有现货,各地书店也陆续进货了,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请多多支持。
或许您还会喜欢:
王小波《红拂夜奔》
作者:王小波
章节:15 人气:0
摘要:这本书里将要谈到的是有趣,其实每一本书都应该有趣。对于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存在的理由;对于另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应达到的标准。我能记住自己读过的每一本有趣的书,而无趣的书则连书名都不会记得。但是不仅是我,大家都快要忘记有趣是什么了。我以为有趣像一个历史阶段,正在被超越。照我的理解,马尔库塞(HerbertMarcuse)在他卓越的著作《单向度的人》里,也表达过相同的看法。 [点击阅读]
王朔《过把瘾就死》
作者:王朔
章节:15 人气:0
摘要:杜梅就像一件兵器,一柄关羽关老爷手中的那种极为华丽锋利无比的大刀——这是她给我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象。她向我提出结婚申请时,我们已经做了半年毫不含糊的朋友。其间经过无数的考验,最无耻最肆无忌惮的挑拨者也放弃了离间我们关系的企图。可以说这种关系是牢不可破和坚如磐石的,就像没有及时换药的伤口纱布和血痂粘在一起一样,任何揭开它的小心翼翼的行为都将引起撕皮裂肉的痛楚。 [点击阅读]
生死晶黄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我应该讲一个故事了。我很早就想讲这个故事了。故事原本细小,如一个微长的果核,在我内心的一个角落,置放在最偏僻的荒野,被冷落得月深年久,就要枯腐的时候,毛茸茸的霉白冷不凡泛起绿来,它的季风日渐转暖起来,风中冬眠的树木像伸过懒腰的孩子,挺拔起来,鼓胀起来。一切都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忽然又有了涓涓细水。这一枚几近枯腐的核儿,在风中、水中及时地胀裂开来了。 [点击阅读]
看见
作者:佚名
章节:111 人气:0
摘要:十年前,当陈虻问我如果做新闻关心什么时,我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话,把我推到今天。话很普通,只是一句常识,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点击阅读]
等一个人咖啡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现在的我,手里的汤匙正胡乱搅拌着浮在咖啡上的奶晕。金属与马克杯的瓷缘合奏出没有章法的敲击声。叮叮叮当,当叮当叮。就好像我现在的心情,没有节奏,却很想表达些什么。明明就像经年累月的拼图游戏,不管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有多少,持之以恒,总是能逐一捡拾回来,砌成原来完整的样貌。总会到那一刻的。然而我还是很激动。因为我发现,记忆的拼图不是死的。记忆是逐渐累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于是碎片一直拼凑不完。 [点击阅读]
筑草为城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筑草为城》是一部学者化的艺术长卷,一部茶叶世家的兴衰史。王旭烽是十年心血一杯茶,果然是杯龙井极品。《筑草为城》为《茶之三部曲》第三部。故事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写至世纪末,描述杭家人在经历了抗日战争的血雨腥风之后又迎来了文化大革命这一动荡的历史时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杭家人经历各种考验,体现出前所未有的顽强生命力和追求自由的独立人格精神。小说飘散出浓郁的茶文化浸润的气息。 [点击阅读]
美的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中国还很少专门的艺术博物馆。你去过天安门前的中国历史博物馆吗?如果你对那些史实并不十分熟悉,那么,作一次美的巡礼又如何呢?那人面含鱼的彩陶盆,那古色斑斓的青铜器,那琳琅满目的汉代工艺品,那秀骨清像的北朝雕塑,那笔走龙蛇的晋唐书法,那道不尽说不完的宋元山水画,还有那些著名的诗人作家们屈原、陶潜、李白、杜甫、曹雪芹...... [点击阅读]
致青春
作者:佚名
章节:179 人气:0
摘要:9月10日,南国的盛夏,烈日炎炎。大学新鲜人郑微憋红了一张脸,和出租车司机一起将她的两个大皮箱半拖半拽从车尾箱里卸了下来。她轻轻抬头用手背擦汗,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的阳光让她眼前短暂的一黑,突然的高温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备下的零钱,递给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啊,叔叔。 [点击阅读]
莫言《会唱歌的墙》
作者:莫言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第一次去青岛之前,实际上我已经对青岛很熟悉。距今三十年前,正是人民公社的鼎盛时期。全村人分成了几个小队,集中在一起劳动,虽然穷,但的确很欢乐。其中一个女的,名字叫做方兰花的,其夫在青岛当兵,开小吉普的,据说是海军的陆战队,穿灰色的军装,很是神气。青岛离我们家不远,这个当兵的经常开着小吉普回来,把方兰花拉去住。方兰花回来,与我们一起干活时,就把她在青岛见到的好光景、吃到的好东西说给我们听。 [点击阅读]
莫言《生死疲劳》
作者:莫言
章节:59 人气:0
摘要:《生死疲劳》叙述了1950年到2000年中国农村50年的历史,围绕土地这个沉重的话题,阐释了农民与土地的种种关系,并透过生死轮回的艺术图像,展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农民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韧的精神。小说的叙述者,是土地改革时被枪毙的一个地主,他认为自己虽有财富,并无罪恶,因此在阴间里他为自己喊冤。 [点击阅读]
莫言《良心作证》
作者:莫言
章节:16 人气:0
摘要:这是一部美丽而又令人激动,乃至荡气回肠的小说,或者说,它是一部完全来自生活与时代的撼人写真。作家以其大手笔抒写了社会转型时期,关于人性和感情的裂变……在市委家属楼三层的一个大厅里,正进行着一场热闹的婚礼。阵阵喧闹声不时地从窗户里传出来,像一朵朵绚烂的焰火在空气里炸开。很多马路上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倾听观望。大厅里面,周建设眼角眉梢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不停地应付着前来道喜的各色宾客。 [点击阅读]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
作者:莫言
章节:6 人气:0
摘要:秋天的一个早晨,潮气很重,杂草上,瓦片上都凝结着一层透明的露水。槐树上已经有了浅黄色的叶片,挂在槐树上的红锈斑斑的铁钟也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队长披着夹袄,一手里拤着一块高粱面饼子,一手里捏着一棵剥皮的大葱,慢吞吞地朝着钟下走。走到钟下时,手里的东西全没了,只有两个腮帮子象秋田里搬运粮草的老田鼠一样饱满地鼓着。他拉动钟绳,钟锤撞击钟壁,"嘡嘡嘡"响成一片。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