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蒲柳人家 - 章节三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何满子觉得,他这个家,像个鸟笼,他好比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柳叶翠鸟;他又觉得,这个家像一只麦秆编成的蝈蝈篓儿,他好比被捉进篓里的小绿蝈蝈。
  四面是柳枝篱笆,篱笆上爬满了豆角秧,豆角秧里还夹杂着喇叭花藤萝,像密封的四堵墙。墙里是一棵又一棵的杏树、桃树、山楂树、花红果子树,墙外是杨、柳、榆、槐、桑、枣、杜梨树,就好像给这四堵墙镶上两道铁框,打上两道紧箍。奶奶连巴掌大的地块也不空着,院子里还搭了几铺黄瓜架;而且不但占地,还要占天,累累连连的南瓜秧爬上了三间泥棚茅舍的屋顶,石磙子大的南瓜,横七竖八地躺在屋顶上,再长个儿,就该把屋顶压塌了。
  天气越来越爇,没有一丝风,小院子问得像扣上了笼屉。虽然葡萄架绿荫如盖,何满子又赤条津光,可是还阵阵出汗;他看了看拴在脚踝上的绳索,解也解不开,挣也挣不脱,急得满头冒火星子,汗下如雨。
  忽然,隔墙花影动,从东篱笆上的豆角秧和喇叭花藤萝里,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儿,轻轻地叫了一声:“满子!”
  何满子一抬头,原来是望日莲姑姑,救命星光临了。
  “莲姑!”何满子一肚子委屈,好容易盼来了亲人,哇的一声哭了。
  坐在外屋的一丈青大娘,听见哭声,扔下手里的牛拐骨,走了出来,问道:“满子,怎么啦?”
  何满子一听奶奶的口气,明明是带着心疼的意味,于是便演出了他的拿手好戏,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篱墙外,一串脆笑,望日莲问道:“干娘,满子犯了多大的家规,披枷戴锁的打算刺配沧州呀?”
  何满子哭得一声更比一声高。
  “那个老杀千刀的,撞了黑煞,一进门就瞧着我们娘儿俩扎眼;打算先勒死小的,再逼死老的,好接那个口外的野娘儿们来占窝儿!”
  一丈青大娘泼口大骂起何大学问。
  北房东屋土炕上,发出一声虎啸,何大学问怒吼着冲出屋门。他光着膀子,赤着两脚,只穿一条肥大短裤,扎煞着根根松针似的胡茬,喊嚷道:“不是你这个长舌头娘儿们挑三窝四,我就舍得拴起满子来啦?”
  “是我叫你拴的呀?”一丈青大娘的嗓门儿,压倒了何满子的哭声和何大学问的吼声,“我不过是叫你吓唬吓唬他,谁想你却黑心下毒手!”
  “我并没有真捆满子呀!”
  “唉哟,拴贼的扣儿,勒得孩子快断了气儿!”一丈青大娘拍得巴掌山响。
  “我割下你这个娘儿们的长舌头!”何大学问大步走到葡萄架下,伸出一个指头,抖搂了一下那圈套圈儿、环套环儿的绳索,哗啦散开了,“瞧,这是真捆他吗?”

  望日莲背着大筐跑进来,笑道:“干爹,您可真会玩花活儿。”
  “这叫兵不厌诈,空绳计!”何大学问得意地嗬嗬笑道,“可这一来,我的花活露了馅儿,满子的贼胆子就更大了。”
  “您还是进屋睡回笼觉去吧,满子陪我到河滩上打青柴。”望日莲说。
  “等一等!”何大学问说,“让他奶奶给孩子做口吃的。”
  “我不管!”一丈青大娘还在跟老头子赌气。
  “不敢有劳王母娘娘的大驾!”何大学问叹了口气,“我给何家的这个小祖宗儿当大脚老妈子。”
  “我不吃!”何满子一甩胳膊,“把挂在西屋墙上的那一串打鸟夹子给我拿来,我打鸟去。”
  “得令!”何大学问高声答应,“瞧我孙子的孝心多大,给爷爷打野味,晚上下酒。”说罢,一溜小跑进屋去。
  何满子从爷爷手里接过一大串打鸟夹子,牵着望日莲的手走出柴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就嘬起嘴唇学了一声布谷鸟叫:“咕咕,咕咕!”
  “你也是我的小祖宗儿。”望日莲说,“来,我背着你。”
  望日莲找个土坡,半蹲下身子,大筐靠在土坡上,何满子坐进去,望日莲直起腰,背着他奔河边去了。
  望日莲十九岁,奶名可怜儿,是何家东隔壁杜家的童养媳。十二年前,在摆渡口开小店的花鞋杜四,从一个逃荒的饥民手里买下来,领回家,给他那个当时已经十七岁的傻儿子当童养媳妇。这个傻儿子小名叫二和尚,长得丑陋,又缺心眼儿,就会在小店里扫马粪。花鞋杜四是这个小村有名的泥退,他的老婆豆叶黄,又是这个小村独一无二的破鞋。豆叶黄长得有几分姿色,可是心肠歹毒,一张嘴就像蛇吐信子。可怜儿来到杜家,一年到头天蒙蒙亮就起,烧火、做饭、提水、喂猪、纺纱、织布、挖野菜、打青柴,夜晚在月光下,还要织席编篓子,一打盹儿就要挨豆叶黄的笤帚疙瘩,身上常被拧得青一块紫一块。
  可怜儿十岁那年,张作霖的队伍跟吴佩革的队伍隔着北运河开仗,炮火连天,一个炮弹炸了个大坑,把可怜儿倒栽葱埋了下去,花鞋杜四和豆叶黄也不扒她,慌慌张张跑反走了。一丈青大娘心肠软,冒着硝烟把可怜儿扒了出来,可怜儿昏迷不醒,一丈青大娘把她装进大筐,背在身上就跑。一块炮弹皮子划破了一丈青大娘的鬓角,她还是不忍心扔下这个苦孩子,自个儿逃命。在青纱帐里躲藏了三天,仗打完了,回到村里,才知道二和尚被奉军抓了伏,下落不明。豆叶黄哭天叫地,一腔毒火扑到可怜儿身上,骂她是扫帚星,克夫命,又掐又咬,疼得可怜儿满地打滚儿。一丈青大娘忍无可忍,跳过篱笆,把可怜儿抢救出来。豆叶黄也不是好惹的,跟一丈青大娘对骂起来;一丈青大娘虽然口角锋利,可是豆叶黄的舌头带着毒刺儿,于是动口改了动手,把豆叶黄打得七窍出血,豆叶黄就爬到何家门口,躺下装死。花鞋杜四更不是省油的灯,手持一把宰猪的育条子赶来,要烧何家的房;一丈青大娘就拿起一把鱼叉,跟花鞋杜四交了手。正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何大学问从口外赶马回来了,抡起大鞭,一个鞭花怞过去,把花鞋杜四怞了个皮开肉绽,差一点腰断两截。花鞋杜四岂能善罢甘休,他在官面上有路子,搬来了河防局的一个巡长,要把何大学问抓去坐牢。最后,还是有人出面说和,何大学问请了两桌酒席,答应给花鞋杜四和豆叶黄治疗养伤;但是,何大学问和一丈青大娘一定要认可怜儿当于闺女,花鞋杜四表示同意,不过将来可怜儿圆房,何大学问跟一丈青大娘得陪一笔嫁妆。两下立了文书,画了押,可怜儿当众给干爹和干娘叩了头。

  一丈青大娘觉得干女儿的名字不吉利,就给她改名叫贵莲。贵莲虽然不再挨打,可是一年三百六十天,还是没有喘气的工夫。她到河滩上打青柴,何家西隔壁的周檎下了学也到河滩上打青柴,两人十分要好,常常嬉戏打闹,周檎就管她叫望日莲;她的命相本来不贵,反倒挺喜欢这个外号,一来二去就叫开了。
  运河滩上遍地开放着五颜六色的野花,顶属死不了的花朵最小,只有蚕豆粒大,血红血红的,洒满在河边、路旁、柳荫下,不怕风吹雨打,不怕曝晒干旱。一连多少日子不下雨,土地龟裂,禾苗枯黄,可是小小的死不了花却更鲜红,更艳丽,叶子也更翠绿。望日莲就像那死不了花,在饥饿、虐待和劳苦中发育长大,模样儿越来越俊俏,身子越来越秀美。干爹和干娘疼她,一年也给她做一身新衣裳,她穿上新衣裳就更好看。
  二和尚被奉军抓-,一去没回头,何大学问和一丈青大娘就想给望日莲另找婆家。当面不便开口,就拜托摆渡船的柳罐斗,钉掌铺的吉老秤,老木匠郑端午,到杜家探探口气。谁想,三个人刚说明来意,豆叶黄便号陶大哭,夹枪使棒地摔了一大堆闲言碎语。花鞋杜四倒似乎通情达理,说他也不愿意耽误了儿媳的青春,只是儿子生死未卜,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他主张请个算命先生,给望日莲打一打卦。也真凑巧,他的话刚落音,门外就响起算命先生的笛声,他就跑出去请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算命先生盘问了望日莲和二和尚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又算,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断定,二和尚在外已经当了官,要像薛平贵那样,一十八载才能衣锦还乡。二和尚出去已经八年了,所以望日莲还得在寒窑苦守十个春秋,就会苦尽甘来,夫贵妻荣。

  其实,花鞋杜四和豆叶黄各怀鬼胎,居心不良。花鞋杜四一肚子狗杂碎,他见望日莲出落得一朵鲜花似的,就起了乱轮的贼心。豆叶黄本来是个破鞋,花鞋杜四常年住在小店里,很少回家来睡,她就招野汉子;眼见自个儿年老色衰,缺乏吸引力,就想拿望日莲当招蜂引蝶的幌子。有一天夜晚,豆叶黄跟她的野汉子约定,半夜三更前来。正是暑伏时节,豆叶黄喊叫屋里闷爇,打开前后门窗通风。半夜里,豆叶黄走出后门,叫她那个等候在篱笆根下的野汉子进去,她在外面把门。那野汉子像一只偷鸡的黄鼠狼,蹑手蹑脚而入。就在这时,前门又贼溜溜闪进一个黑影;月黑天,天阴得像锅底,两人谁也没看见谁,一齐扑向望日莲的小百屋。
  望日莲人大心大,又见豆叶黄行为不正,花鞋杜四贼眉鼠眼,每晚临睡之前,都关严窗户,顶住房门,身旁左边一把镰刀,右边一把剪子。两个恶贼扑门,望日莲惊醒,从炕上跳起来,可是还没有等她动手,这两个恶贼先厮打起来。望日莲投出了镰刀和剪子,从窗口跳出去,大喊一丈青大娘救命。一丈青大娘闻声而至,掌起灯火,只见镰刀砍在花鞋杜四退上,剪子扎在野汉子胳臂上,两个恶贼仍然死咬住不放,滚在一起厮打。
  出了这件事,一丈青大娘不依不饶了。豆叶黄理屈词穷,只得应许望日莲白天给她家干活,晚上到一丈青大娘那里去睡。
  何大学问出口赶马,望日莲就跟一丈青大娘和何满子同睡在一条小炕上;何大学问赶马回来,望日莲就跟何满子到西屋去睡。那时候何满子才三岁,每晚都睡在望日莲的怀抱里,已经三年了。
  望日莲虽然摆脱了花鞋杜四和豆叶黄的暗算,可是摆不脱苦重的劳动,她还要一年到头、一天到晚地干活。而且,豆叶黄因为坚计未成,要出口气,更加重了望日莲的劳苦。望日莲从来没有歇过响,大晌午头儿,便得去打青柴。
  年轻的姑娘媳妇们下地,身边都带着个孩子,倒不是为护身,而是为防嫌。所以,望日莲晌午打青柴要带着何满子。
或许您还会喜欢:
棋王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2
摘要:车站是乱得不能再乱,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谁也不去注意那条临时挂起来的大红布标语。这标语大约挂了不少次,字纸都折得有些坏。喇叭里放着一首又一首的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更慌。我的几个朋友,都已被我送走插队,现在轮到我了,竟没有人来送。父母生前颇有些污点,运动一开始即被打翻死去。家具上都有机关的铝牌编号,于是统统收走,倒也名正言顺。我虽孤身一人,却算不得独子,不在留城政策之内。 [点击阅读]
沉重的翅膀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一令人馋涎欲滴的红菜汤的香味,从厨房里飘送过来。案板上,还响着切菜刀轻快的节奏。也许因为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叶知秋的心情就像窗外那片冬日少有的晴空,融着太阳的暖意。发了几天烧,身子软软的,嘴里老有一股苦味,什么也吃不下去。厨房里送过来的香味,诱发着叶知秋的食欲。她跟许多善良的人一样,一点儿顺心的小事,都会使她加倍地感到生活的乐趣。 [点击阅读]
莎菲女士的日记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十二月二十四今天又刮风!天还没亮,就被风刮醒了。伙计又跑进来生火炉。我知道,这是怎样都不能再睡得着了的,我也知道,不起来,便会头昏,睡在被窝里是太爱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上去。医生说顶好能多睡,多吃,莫看书,莫想事,偏这就不能,夜晚总得到两三点才能睡着,天不亮又醒了。象这样刮风天,真不能不令人想到许多使人焦躁的事。 [点击阅读]
莫言《天堂蒜薹之歌》
作者:莫言
章节:24 人气:2
摘要:莫言十九年前,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件极具爆炸性的事件——数千农民因为切身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自发地聚集起来,包皮皮围了县政府,砸了办公设备,酿成了震惊全国的蒜薹事件——促使我放下正在创作着的家族小说,用了三十五天的时间,写出了这部义愤填膺的长篇小说。在初版的卷首,我曾经杜撰了一段斯大林语录: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十近了政治。 [点击阅读]
邵燕祥散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2
摘要:"我的心在乌云上面"1979年,在百色,遇到一场突来的暴风雨,使我得到一句诗:"我的心在乌云上面",后来我把它写进《地平线》。这是一句普通的诗,却来自乘飞机的经验。航行在一定高度以上,俯望是一片铅灰的云层,阴沉着,甚或翻滚着,明知它向下面的世界倾注着大雨,而舷窗外是几乎伸手可触、又什么都触摸不到的蓝天,完完整整的,没有涯际的,纤尘不染,碧空如洗,凝重而空茫,那么均匀地充满透明的阳光。 [点击阅读]
鲁西西传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在一座房子的墙角里,居住着老鼠六兄弟。老鼠六兄弟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可近来他们很苦恼。这是因为有一天鼠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本画报,上面几乎都是骂老鼠的内容。有一页上写着: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还画着一只狼狈逃窜的老鼠。还有一页上画着一群老鼠在粮仓偷吃粮食的情景。旁边写着:警惕老鼠盗窃粮食。老鼠六兄弟边看边皱眉头。鼠大说:“咱们不能背着这么个坏名声过日子!”老鼠兄弟们一致同意。 [点击阅读]
鲁迅《呐喊》
作者:鲁迅
章节:38 人气:2
摘要:《呐喊》是鲁迅1918年至1922年所作的短篇小说的结集,作品真实地描绘了从辛亥革命到五四时期的社会生活,揭示了种种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对中国旧有制度及陈腐的传统观念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比较彻底的否定,表现出对民族生存浓重的忧患意识和对社会变革的强烈愿望。这部小说集于1923年8月由北京新潮出版社出版,集中有《狂人日记》、《药》、《明天》、《阿Q正传》等十四篇小说,出版后得到很大回响。 [点击阅读]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作者:三毛
章节:18 人气:2
摘要:三毛,我亲爱的女儿:自你决定去撒哈拉大漠后,我们的心就没有一天安静过,怕你吃苦,怕你寂寞,更担心你难以适应沙漠的日常生活。但每次接你来信好像都在天堂,心情愉快,对生活充满信心。物质上的缺乏,气候的骤变,并没有影响你的情绪。我想可能是沙漠美丽的景色*深深地迷惑了你,夕阳中的蜃楼,一望无垠的黄沙,一向是你所神住。一旦投入其中,谁能体会?谁能领略?所以,这次你去撒哈拉,我和你父亲都没有阻止。 [点击阅读]
余华《活着》
作者:余华
章节:13 人气:2
摘要:前言一位真正的作家永远只为内心写作,只有内心才会真实地告诉他,他的自私、他的高尚是多么突出。内心让他真实地了解自己,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很多年前我就明白了这个原则,可是要捍卫这个原则必须付出艰辛的劳动和长时期的痛苦,因为内心并非时时刻刻都是敞开的,它更多的时候倒是封闭起来,于是只有写作,不停地写作才能使内心敞开,才能使自己置身于发现之中,就像日出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灵感这时候才会突然来到。 [点击阅读]
城门开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2
摘要:光与影一二○○一年年底,我重返阔别十三年的故乡。飞机降落时,万家灯火涌进舷窗,滴溜溜儿转。我着实吃了一惊: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那是隆冬的晚上。出了海关,三个陌生人举着“赵先生”牌子迎候我。他们高矮胖瘦不一,却彼此相像,在弧光灯反衬下,有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影子。欢迎仪式简短而沉默,直到坐进一辆黑色轿车,他们才开始说话,很难分辨是客套还是威胁,灯光如潮让我分神。 [点击阅读]
士兵突击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今天是我当兵的四年八个月零八天,我想我可能要死了。我并不太懂他们所说的荣誉。我不是一个好军人。我只是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我当了四年八个月零八天的兵,最后的几天,我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绝对没有仁慈,因为这里允许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被流弹击中死亡是合理的,因自然条件恶劣死亡是合理的。因为他们代表敌人,指望敌人仁慈的军人不如后悔自己的出生……我很遗憾,我遇上的甚至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点击阅读]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作者:佚名
章节:49 人气:2
摘要:因为某些原因,我接触过很多精神病人。辩证点儿的说法是“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精神病的人”。用词上我不想深究,这也不是必交的工作报告,就这么用吧。其实精神病人很好沟通,没想象的那么难。有相当数量的人逻辑上极为清晰——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观里。当然,狂躁症的除外,那个得冒点儿风险——被打一类的,做好心理和生理准备就没大问题。我说的生理准备是逃跑。 [点击阅读]